哲理散文·情不了

国人喜欢聊斋，是因为潜意识里的那种压抑被得到了解放，在另一种方式里获得了自由吧。都知道是假的，虚幻的，却愿意执迷于其中。我也喜欢，至于喜欢的是哪一点呢，一时之间还说不清楚，但绝不仅仅是轮回和因果报应的缘故，我更喜欢里面的人物，那些有情有意的人、鬼、狐。虽然是在读着虚妄怪诞，心里却没有把他们当做非人类，觉得他们和我没有什么不同，反倒是更加至情至性，有许多我叹之不如的东西，是那么的可爱，就在妖娆飘渺里，占据了我的心怀，而再难忘记，时时刻刻地还想再次地走入这个意境。他们是那么可爱，在眼前无限地生动着。

我很向往一个前世今生的传说，这也是很多人的信仰。那我是信还是不信呢？我不是那么确信，只是希望有那么一个这样的世界，可以承载现世的迷惘和疑问，可以解答甚至解决今世的困惑和难题。所以，不管有多少疑惑，我真的希望这个世界是存在的。那么，那些在舞台上，在传说中，在渴望里，存在的那些人和事物，就有了存在的依据，和我现在的这个世界相依相偎，相濡以沫，这个碌碌人世也不再是一个一去不回头的遗憾，变得充满了回味。我愿意相信，这是在疲惫仓促的人世之旅，搭起的一个美好的空中楼阁。那里不断上演的，是今生的愿望和来生的憧憬。

我之喜欢聊斋，更有甚之而无不及，几大古典名著里，没有哪一个比它更深入我心。也许是我的启蒙教育，就是在这样的鬼怪故事里开始的缘故吧。越是在蛮荒的落后的地方，这种神鬼故事生命力更强，几乎繁衍在每一个有人居住的地方。我不认为这是愚昧和迷信的原因，相反地这是人性中的美好的东西在黑暗荒芜的地方绽放的美丽的花，就像民间的剪纸，传统年画，古老的习俗等等一样。神话故事，既然是人美好的愿望体现，那么能彻头彻尾地投入一个神话故事，让这个故事在心里舞蹈上演，并为之动情的，也是人性中真纯的一面在散发着光辉，在这个熙熙攘攘，为利奔走的俗世里，毕竟有些东西是无法泯灭的。

可能还有一个层次的原因。那就是在这样的故事里，虽然故事极短，想象的空间却极大，在蒲松龄先生的可能咫尺篇幅里，留下的是几幅生动的画面，就那么印在了脑海里，仔细地寻思着，那里竟好像密布着前世今生的符号。在读着的时候，总有一个问题挥之不去，前世的我究竟是谁呢，或者一个什么样的人。但在我的想象里，我愿意是一个一箫一剑走天涯，豪情雅韵兼而有之，放浪形骸于时空之中，更少的是束缚和羁绊，更多的是空灵飘逸。或者只是一介书生，在凶险重重的天涯路上独自闯荡，却有那么多地奇遇，使我总能化险为夷，因祸得福。如果也有这样一个有情有意的相遇，也会乐于接受的，而且是无限神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