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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平语录热门4篇

[投稿者:伊人飘雪 www.lebeitao.com]2022-11-01 19:29:45

只有你愿意为之而死的东西,你才能够藉之而生。区别只在于,由于理智加工程度和方式的不同,对那作为原材料的情感,我们从其产品上或者容易认出,或者不容易认出罢了。今天伊人飘雪要和大家分享的语录:周国平语录热门4篇,欢迎阅读~

周国平语录热门4篇

周国平语录

周国平语录 第1篇

一个人只要真正领略了平常苦难中的绝望,他就会明白,一切美化苦难的言辞是多么浮夸,一切炫耀苦难的姿态是多么做作。

每一个人的长处和短处是同一枚钱币的两面,就看你把哪一面翻了出来。换一种说法,就每一个人的潜质而言,本无所谓短长,短长是运用的结果,用得好就是长处,用得不好就成了短处。

单纯的人也许傻,复杂的人才会蠢。

人生在世,既能站得正,又能跳得出,这是一种很高的境界。在一定意义上,跳得出是站得正的前提,唯有看轻沉浮荣枯,才能不计利害得失,堂堂正正做人。

是的,人生是很简单的。可是,如果一个人麻木了,对于他一切都是很简单的。

区别只在于,由于理智加工程度和方式的不同,对那作为原材料的情感,我们从其产品上或者容易认出,或者不容易认出罢了。

人在年轻时会给自己规定许多目标,安排许多任务,入世是基本的倾向。中年以后,就应该多少有一点出世的心态了。所谓出世,并非纯然消极,而是与世间的'事务和功利拉开一个距离,活得洒脱一些。

一种精神素质,而挫折则是这种素质的试金石。

爱情是盲目的,只要情投意合,仿佛就一丑遮百丑。爱情是心明眼亮的,只要情深意久,确实就一丑遮百丑。

这并不意味着崇高的灵魂缺乏战斗性。一颗真正崇高的灵魂,其战斗性往往表现在更加广阔的战场和更加重大的题材上。

只有你愿意为之而死的东西,你才能够藉之而生。

尽管人的智慧有其局限,爱智慧却并不因此就属于徒劳。智慧的果实似乎是否定性的:理论上——"我知道我一无所知";实践上——"我需要我一无所需"。然而,达到了这个境界,在谦虚和淡泊的哲人胸中,智慧的痛苦和快乐也已消融为了一种和谐的宁静了。

人生意义问题是一切人生思考的总题目和潜台词,因为它的无所不包和无处不在,我们就始终在回答它又始终不能给出一个最后的答案。

老子主张"守静笃",任世间万物在那里一齐运动,我只是静观其往复,如此便能成为万物运动的主人。这叫"静为躁君"。

人生的每一个瞬间都是独特的重复。

我们不妨站到上帝的位置上看自己的尘世遭遇,但是,我们永远是凡人而不是上帝。所以,每一个人的尘世遭遇对于他自己仍然具有特殊的重要性。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有所为就必有所不为,而人与人之间的巨大区别就在于所为所不为的不同取向。

所有最高的嘉奖跟处分都不是外加的,而是行动者自身给行为者造成的精力成果。

人生有两大悲剧,一是没有得到你心爱的东西,一是得到了你心爱的东西。人生有两大快乐,一是没有得到你心爱的东西,于是你可以去追求和创造;一是得到了你心爱的东西,于是你可以去品味和体验。

人在孤身逆旅中最易感怀人生,因为说到底,人生在世也无非是孤身逆旅罢了。

悟性这个东西是你本来就具有的,但是要开启它,开启的一个办法就是读好书,读那些有非凡悟性的大师们写的书,他们会帮助你形成和坚定正确的价值观。

不幸者对别人的幸运或者羡慕,或者冷淡,但是,比两者更强烈的也许是委屈:为何遭灾的偏是我!

我身上有两个自我。一个好动,什么都要尝试,什么都想经历。另一个喜静,对一切加以审视和消化。这另一个自我,仿佛是它把我派遣到人世间活动,同时又始终关切地把我置于它的视野之内,随时准备把我召回它的身边。即使我在世上遭受最悲惨的灾难和失败,只要识得返回它的途径,我就不会全军覆没。它是我的守护神,为我守护着一个永远的家园,使我不致无家可归。

成熟了,却不世故,依然有颗童心;成功了,却不虚荣,依然有颗平常心。

在日常生活中,当一个人在某方面——例如权力、财产、知识、相貌等——处于弱势状态时,常常也会产生自卑心理。但是,只要你拥有做人的基本自信,你就比较容易克服这类局部的自卑,依然坦荡地站立在世界上。

也许总有少数幸运的天才,正是通过他们,世人在接受他们的同时也接受了他们所赏识的其余不幸的天才。

生命是宇宙间的奇迹,它的来源神秘莫测。是进化的产物,还是上帝的创造?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用你的心去感受这奇迹。于是,你便会懂得欣赏大自然中的生命现象,用它们的千姿百态丰富你的心胸。于是,你便会善待一切生命,从每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到一头羚羊,一只昆虫,一棵树,从心底里产生万物同源的亲近感。于是,你便会怀有一种敬畏之心,敬畏生命,也敬畏创造生命的造物主,不管人们把它称作神还是大自然。

既然祸福如此微妙,互相包含,在每一具体场合,我们又非无可作为。我们至少可以做到,在幸运时警惕和防备那潜伏在幸福背后的灾祸,在遭灾时等待和争取那依傍在灾祸身上的转机。也就是说,在微观上持一种主动、认真、事在人为的态度。

纷纷扰扰,全是身外事。我能够站在一定的距离外来看待我的遭遇了。我是我,遭遇是遭遇。惊浪拍岸,卷起千堆雪。可是岸仍然是岸,它淡然观望着变幻不定地海洋。

人生有两大快乐,一是没有得到你心爱的东西,于是你可以去追求和创造;一是得到了你心爱的东西,于是你可以去品味和体验。

对于现代人来说,适时回到某种单纯的动物状态,既是珍贵的幸福,也是有效的净化。

天才不走运会成为庸人,庸人再走运也成不了天才。

个人心智的成长,需要两个自由,一个是外在的自由,一个是内在的自由。

我真的感觉好孩子是宠不坏的。你越爱他,他发展得越好。溺爱和爱就是物质和精神的关系,溺爱就是给他创造特别丰厚的物质环境,要什么给什么,觉得这样就是爱孩子了,但是精神上没有办法,不和他聊天,每天没有在一起欢声笑语。只要精神上有关怀,怎么爱都行,爱不坏的。

在我看来,即使是出自内心需要的匆忙也并不可取。无论多么热爱自己的事业,也无论多么爱一个人,你都应该为自己保留一个开阔的心灵空间,一种内在的从容和悠闲!

神话衰落,哲学兴起,人要自己来解释和安排一切了,他几乎在踌躇满志的同时就发现了自己力不从心。面对动物或动物般生活着的芸芸众生,觉醒的智慧感觉到一种神性的快乐。面对宇宙大全,它却意识到了自己的局限,不得不承受由神性不足造成的痛苦。人失去了神,自己却并不能成为一个神,用爱默生的话说,只是一个破败中的神。

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万有皆逝,惟有精神永存。

也许,伟大心智的超时代沟通是一个原因,这种沟通形成了高级文化的历史继承渠道。

每年开春,仿佛无意中突然发现土中冒出了稚嫩的青草,树木抽出了小小的绿芽,那时候会有一种多么纯净的喜悦心情。记得小时候,在屋外的泥地里埋几粒黄豆或牵牛花籽,当看到小小的绿芽破土而出时,感觉到的也是这种心情。也许天下生命原是一家,也许我曾经是这么一棵树,一棵草,生命萌芽的欢欣越过漫长的进化系列,又在我的心里复苏了?

人,栖居在天空下,仰望苍穹,因惊奇而探究宇宙之奥秘,因敬畏而感悟造物之伟大,于是有科学和信仰,此人所以为万物之灵。如果高楼蔽天,俗务缠身,人不再仰望苍穹,这样的人无论多么有钱,算是什么万物之灵呢?

当一个孤独寻找另一个孤独时,便有了爱的欲望。可是,两个孤独到了一起就能够摆脱孤独了吗?孤独之不可消除,使爱成了永无止境的寻求。在这条无尽的道路上奔走的人,最终就会看破小爱的限度,而寻求大爱,或者——超越一切爱,而达于无爱。

即使两人相爱,他们的灵魂也无法同行。世间最动人的爱仅是一颗独行的灵魂与另一颗独行的灵魂之间最深切的呼唤和应答。

在两个有个性的人之间,爱情也许会经历种种曲折甚至可能终于失败,可是,在两个毫无个性的人之间,严格意义上的爱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读书基本标准是愉快。无论专家们说它多么重要,排行榜说它多么畅销,如果读它不能使我感到愉快,我就宁可不去读它。

现在,我们与土地的接触愈来愈少了。砖、水泥、钢铁、塑料和各种新型建筑材料把我们包围了起来。我们把自己关在宿舍或办公室的四壁之内。走在街上,我们同样被房屋、商店、建筑物和水泥路面包围着。我们总是活得那样匆忙,顾不上看看天空和土地。我们总是生活在眼前,忘掉了永恒和无限。我们已经不再懂得土地的痛苦和渴望,不再能欣赏土地的悲壮和美丽。

天才因其被误解而成其伟大。这话可有三解:第一,越是独特的天才,与常人越缺少共同之处,因而越是不被理解和易遭误解。所以,误解的程度适见出独特和伟大的程度。第二,天才之被承认为伟大,必是在遭到普遍的误解之后,人们接受了用自己的误解改造过的这天才形象,于是承认其伟大——即承认其合自己的口味。第三,天才的丰富性和神秘性为世世代代的误解留下了广阔的余地,愈是伟大的天才愈是一个谜,愈能激起人们猜测他、从而误解他的兴趣。伟大与可误解度成正比。

寻求心灵的宁静,前提是首先要有一个心灵。在理论上,人人都有一个心灵,但事实上却不尽然。

撒谎是容易的,带着这谎活下去却是麻烦事,从此你成了它的奴隶,为了圆这谎,你不得不撒更多的也许违背你的心愿且对你有害的谎。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你是一个有尊严的人,对方却没有,你和他还讲不讲诚信?我的回答是,仍然要讲,在这种情况下,你的诚信就表现在明确告诉他:你是一个没有尊严的人,我不和你打交道!决不能用欺诈对付欺诈,而应该形成一种氛围,使那些不讲诚信的人遭到蔑视和孤立,也许这正是走向诚信的第一步。

真正的悟者能够从看破红尘获得一种眼光和智慧,使他身在红尘却不被红尘所惑,入世仍保持着超脱的心境。

你的身体尽可以在世界上奔波,你的心情尽可以在红尘中起伏,关键在于你的精神中一定要有一个宁静的核心。有了这个核心,你就能够成为你的奔波的身体和起伏的心情的主人了。

世界无限广阔,诱惑永无止境,然而,属于每一个人的现实可能性终究是有限的。你不妨对一切可能性保持着开放的心态,因为那是人生魅力的源泉,但同时你也要早一些在世界之海上抛下自己的锚,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领域。一个人不论伟大还是平凡,只要他顺应自己的天性,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并且一心把自己喜欢做的事做得尽善尽美,他在这世界上就有了牢不可破的家园。于是,他不但会有足够的勇气去承受外界的压力,而且会有足够的清醒来面对形形色色的机会的诱惑。

人这脆弱的芦苇是需要把另一支芦苇想象成自己的根的。

原本非常亲近的人后来天各一方,时间使他们可悲地疏远,一旦相见,语言便迫不及待地丈量着疏远的距离。人们对此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生活的无情莫过于此了。

死亡是神秘的黑夜,生命如同黑夜里一朵小小的烛光。它燃烧,照耀,突然被一阵风吹灭;或者,逐渐暗淡,终于慢慢地熄灭。

一个灵魂在天外游荡,有一天通过某一对男女的交合而投进一个凡胎。他从懵懂无知开始,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本来面目。但是,随着年岁和经历的增加,那天赋的性质渐渐显露,使他不自觉地对生活有一种基本的态度。在一定意义上,"认识你自己"就是要认识附着在凡胎上的这个灵魂,一旦认识了,过去的一切都有了解释,未来的一切都有了方向。

我曾经也有过被虚荣迷惑的年龄,因为那时候我还没有看清事物的本质,尤其还没有看清我自己的本质。我感到现在我站在一个最合宜的位置上,它完全属于我,所有追逐者的脚步不会从这里经过。我不知道我是哪一天来到这个地方的,但一定很久了,因为我对它已经如此熟悉。

自嘲就是居高临下地看待自己的弱点。

相反,倘若并不觉得有非做不可的事情,心静如止水,光阴也就停住了。永恒是一种从容的心境。

看海,必须是独自一人。和别人在一起时,看不见海的真相。那海滩上嬉水的人群,那身边亲密的同伴,都会成为避难所,你的眼光和你的心躲在里面,逃避海的威胁。你必须无处可逃,听凭那莫名的力量把你吞灭,时间消失,空间消失,人类消失,城市和文明消失,你自己也消失,或者和海变成了一体,融入了千古荒凉之中。

在另一个黑夜里,同一朵烛光会不会重新点燃?

在我的词典里,没有"世纪末"这个词。编年和日历不过是人类自造的计算工具,我看不出其中某个数字比其余数字更具特别意义。所以,对于人们津津乐道的所谓"世纪末",我没有任何感想。

优秀比成功重要。人生两大追求:优秀、幸福。要保护好奇心。写作属于每一个关心心灵生活的人。金钱是最不可靠的财富,它无名无姓,和你没有任何内在的联系。而经历才是人最宝贵的财富,如果你珍惜它。

话说得很漂亮。这句话可以换一种更明白的说法:少数人需要一个上帝,因为他们虽然什么都有了,但是如果没有上帝,有什么都是空的;多数人也需要一个上帝,因为他们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如果有上帝,就有希望拥有一切。

爱本质上是一种给予,而爱的幸福就在这给予之中。许多贤哲都指出,给予比得到更幸福。

我们平时斤斤计较于事情的对错,道理的多寡,感情的厚薄,在一位天神的眼里,这种认真必定是很可笑的。

社会愈文明,意识形态愈淡化,人生智慧的作用就愈突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就愈真实、自然。

人生是一场无结果的试验。因为无结果,所以怎样试验都无妨。也因为无结果,所以怎样试验都不踏实。

对于文人来说,许多时候,读书和写作也只是一种消遣或一种事务,比起斗鸡走狗之辈,诚然有雅俗之别,但逃避自我的实质则为一。

真正的学习都是自学。

每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我的习惯是随便走走,好奇心驱使我去探寻这里的热闹的街巷和冷僻的角落。在这途中,难免暂时地迷路,但心中一定要有把握,自信能记起回住处的路线,否则便会感觉不踏实。

离开了暮雨朝云,巫山纵然万古长存,也只是一堆死石头罢了。

周国平语录 第2篇

有一种灵悟,其来源与祖先和前任皆无关,我只能说,它直接来自神,来自世界至深的根和核心。

也许,在天国里没有黑夜,只有光明,所有的烛光其实并未熄灭,只是回到了那永恒的光明中?

从心理学的观点看,人之需要独处,是为了进行内在的整合。所谓整合,就是把新的经验放到内在记忆中的某个恰当位置上。唯有经过这一整合的过程,外来的印象才能被自我所消化,自我也才能成为一个既独立又生长着的系统。所以,有无独处的能力,关系到一个人能否真正形成一个相对自足的内心世界,而这又会进而影响到他与外部世界的关系。

世上事了犹未了,又何必了。这种心境,完全不是看破红尘式的超脱,而更像是一种对人生悲欢的和解和包容。

今日的家长们似乎都深谋远虑,在孩子很小时就为他将来有一个好职业而奋斗了,为此拼命让孩子进重点学校和上各种课外班。从孩子这方面来说,便是从幼儿园开始就投入了可怕的竞争,从小学到大学一路走过去,为了拿到那张最后的文凭,不知要经受多少作业和考试的折磨。有道是:不能让我们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可是,在我看来,这种教育方式恰好一开始就是输局了。身心不能自由健康地发展,只学得一些技能,将来怎么会有大出息昵?

一个社会没有法治,许多国民没有信仰,这是最可怕的,什么坏事都可做,什么坏事都会出。

人生中的大问题都是没有答案的。但是,一个人唯有思考这些大问题,才能真正拥有自己的生活信念和生活准则,从而对生活中的小问题做出正确的判断。

我的生活中充满了变故,每一变故都留下了深深的刻痕,而我却依然故我。毋宁说,我愈益是我了。

人的高贵在于灵魂。人与人之间最深刻的区分不在职业而在心灵。

纷纷扰扰,全是身外事。我能够站在一定的距离外来看待我的遭遇了。我是我,遭遇是遭遇。惊浪拍岸,卷起干堆雪。可是,岸仍然是岸,它淡然观望着变幻不定的海洋。

在人类的基本价值中,有一项久已被遗忘,它就是高贵。

在两个有个性的人之间,爱情也许会经历种种曲折甚至可能终于失败,可是,在两个毫无个性的人之间,严格意义上的爱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人类的聪明在于驯服自然,在广袤的自然世界中为自己开辟出一个令自己惬意的人造世界。可是,如果因此而沉溺在这个人造世界里,与广袤的自然世界断了联系,就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自然的疆域无限,终身自拘于狭小人工范围的生活毕竟是可怜的。

对于灵魂的相知来说,最重要的是两颗灵魂本身的丰富以及由此产生的互相吸引,而决非彼此的熟稔乃至明察秋毫。

一个人如果过于专注于精神世界里的探索,就会没有兴趣也没有精力去琢磨如何使自己适应社会。年龄的增长在这里是无济于事的,因为精神的探索永无止境,而且在这一条道路上走得越远的人,就越不可能回过头来补习处世的基础课程,就像我们无法让一个优秀的科学家回到小学课堂上来做一个好学生一样。

西方人文传统中有一个重要观念,便是人的尊严,其经典表达就是康德所说的"人是目的"。按照这个观念,每个人都是一个有尊严的精神性存在,不可被当做手段使用。对于今天许多国人来说,这个观念何其陌生,只把自己用做了谋利的手段,互相之间也只把对方用做了谋利的手段,未尝想到自己和别人都是有尊严的精神性存在。

由此可见,无聊生于目标与进程的分别,乃是一种对过程疏远和隔阂的心境。

我们无须去探究自己的灵魂之杯的容量究竟有多大。

最凄凉的不是失败者的哀鸣,而是成功者的悲叹。在失败者心目中,人间尚有值得追求的东西——成功。但获得成功仍然悲观的人,他的一切幻想都破灭了,他已经无可追求。失败者仅仅悲叹自己的身世;成功者若悲叹,必是悲叹整个人生。

孤独是人的宿命,它基于这样一个事实:我们每个人都是这世界上一个旋生旋灭的偶然存在,从无中来,又要回到无中去,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能够改变我们的这个命运。

太喧嚣的事业和一切太张扬的感情都值得怀疑,它们充满了太多声音和狂热,是否还留得下安静与丰富。

生命是宇宙间的奇迹,它的来源神秘莫测。是进化的产物,还是上帝的创造?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用你的心去感受这奇迹。于是,你便会懂得欣赏大自然中的生命现象,用它们的千姿百态丰富你的心胸。于是,你便会善待一切生命,从每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到一头羚羊,一只昆虫,一棵树,从心底里产生万物同源的亲近感。于是,你便会怀有一种敬畏之心,敬畏生命,也敬畏创造生命的造物主,不管人们把它称作神还是大自然。

在过去的时代,人们读大作家的书,看不见他们的人。在偶然的机会,也许会在街上遇见他们,但你不会认出他们,因为你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不但大作家如此,大政治家、大科学家、大学者都如此。一位美国学者指出,美国的前十五位总统走在街上,都不会有人认出。也许在竞选时,所属选区的选民能够看见总统候选人,但人们关心的也是他们的思想和主张,而不是他们的长相。据说林肯与道格拉新的辩论长达七个小时,听众始终津津有味地听着,没有人抱着看一看他们长什么样的目的前来,看完了就离去。

仗义和信任貌似相近,实则属于完全不同的道德谱系。信任是独立的个人之间的关系,一方面各人有自己的人格、价值观、生活方式、利益追求等,在这些方面彼此尊重,绝不要求一致;另一方面合作做事时都遵守规则。仗义却相反,一方面抹杀个性和个人利益,样样求同,不能容忍差异;另一方面共事时不讲规则。

我知道一些负有大使命感的人是很重视"世纪末"的',因为他们相信自己在旧的世纪有不可忽略的影响,对新的世纪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总之新旧世纪都不能缺少他们,因此他们理应在世纪之交高瞻远瞩,点拨苍生。可是,我深知自己的渺小,对任何一个世纪都是可有可无的。

我们不妨去追求最好——最好的生活,最好的职业,最好的婚姻,最好的友谊,等等。但是,能否得到最好,取决于许多因素,不是光靠努力就能成功的。因此,如果我们尽了力,结果得到的不是最好,而是次好,次次好,我们也应该坦然地接受。人生原本就是有缺憾的,在人生中需要妥协。不肯妥协,和自己过不去,其实是一种痴愚,是对人生的无知。

由于我们本来轻视生命的价值,因此,过去是在权利面前生命等于零,现在变成,在金钱面前生命等于零。

原本非常亲近的人后来天各一方,时间使他们可悲地疏远,一旦相见,语言便迫不及待地丈量着疏远的距离。人们对此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生活的无情莫过于此了。

天才与疯子,奇人与骗子,均在似是而非之间。

人的基本性格是难以改变的,也不必刻意改变。性格本身无所谓好坏,关键在于正确地使用,使之产生好的结果。

真正成为自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世上有许多人,你可以说他是随便什么东西,例如是一种职业,一种身份,一个角色,惟独不是他自己。如果一个人总是按照别人的意见生活,没有自己的独立思考,总是为外在的事务忙碌,没有自己的内心生活,那么,说他不是他自己就一点儿也没有冤枉他。因为确确实实,从他的头脑到他的心灵,你在其中已经找不到丝毫真正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了,他只是别人的一个影子和事务的一架机器罢了。

看海,必须是独自一人。和别人在一起时,看不见海的真相。那海滩上嬉水的人群,那身边亲密的同伴,都会成为避难所,你的眼光和你的心躲在里面,逃避海的威胁。你必须无处可逃,听凭那莫名的力量把你吞灭,时间消失,空间消失,人类消失,城市和文明消失,你自己也消失,或者和海变成了一体,融入了千古荒凉之中。

所谓智慧的人生,就是要在执著和超脱之间求得一个平衡。有超脱的一面,看到人生的界限,和人生有距离,反而更能看清楚人生中什么东西真正有价值。

对于人的情感,科学永远只能解释局部,不能解释全部。

人在年轻时会给自己规定许多目标,安排许多任务,入世是基本的倾向。中年以后,就应该多少有一点出世的心态了。所谓出世,并非纯然消极,而是与世间的事务和功利拉开一个距离,活得洒脱一些。

唉,这块可爱的小顽石,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说得多么精彩!我应该怎样安慰她或者鼓励她呢?

从小学到大学,是人的生长的最重要时期。生长得好坏,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环境,而对于学生来说,教师实际上构成了最重要的环境。许多人,包括许多伟人,在回忆自己的成长经历时,脑中往往会凸现一个老师的形象。一个优秀的教师会影响许多人的人生道路,所以才使人终身不忘。

人生中有些事情很小,但可能给我们造成很大的烦恼,因为离得太近。人生中有些经历很重大,但我们当时并不觉得,也因为离得太近。距离太近时,小事也会显得很大,使得大事反而显不出大了。隔开一定距离,事物的大小就显出来了。

爱自己的人不会有真正的爱,只有骄横的占有。不爱自己的人也不会有真正的爱,只有谦卑的奉献。

一个人创造力的高低,取决于两个因素,一是有无健康的生命本能,二是有无崇高的精神追求。这两个因素又是密切关联、互相依存的,生命本能若无精神的目标是盲目的,精神追求若无本能的发动是空洞的。它们的关系犹如土壤和阳光,一株植物惟有既扎根于肥沃的土壤,又沐浴着充足的阳光,才能茁壮地生长。

唯有具备这种素质的人才能成为爱的艺术家。

在自由竞争状态,自然选择淘汰了劣者,在专制状态,人工选择淘汰了优者,惟有平庸者永远幸免,有最耐久的生命力。

至少恋爱一次,最多两次。一次也没有,未免辜负了青春。但真恋爱不容易,超过两次,就有赝品之嫌。

热爱生命是幸福之本,同情生命是道德之本,保护生命是法治之本,敬畏生命是信仰之本。

历史上有一些人才辈出的名门,但也有许多天才无家族史可寻。即使在优秀家族中,所能遗传的也只是高智商,而非天才。天才的诞生是一个超越于家族的自然事件和文化事件,在自然事件这一面,毋宁说天才是人类许多世代之精华的遗传,是广阔范围内无血缘关系的灵魂转世,是锺天地之灵秀的产物,是大自然偶一为之的杰作。

人应该在自己身上拥有快乐的源泉,它本来就存在于每个人身上,就看你是否去开掘和充实它。这就是你的心灵。

有邂逅才有人生魅力。有时候,不必更多,不知来自何方的脉脉含情的一瞥,就足以驱散岁月的阴云,重新唤起我们对幸福的信心。

但问题仍然存在:即使后来的天才理解先前的天才,可是这后来的天才在自己的时代仍然是孤独的,他对先前天才的评价却何以得到人们的公认呢?

丑角也许比英雄更知人生的辛酸。

像一个有死者那样去看待事物,把每一天都作为最后一天度过。

面前纵横交错的路,每一条都通往不同的地点。那心中只有一个物质目标而没有幻想的人,一心一意走在其中的一条上,其余的路对于他等于不存在。那心中有幻想而没有任何目标的人,漫无头绪地尝试着不同的路线,结果只是在原地转圈子。那心中既有幻想又有精神目标的人,他走在一切可能的方向上,同时始终是走在他自己的路上。

外在的眼睛看见现象,内在的眼睛看到本质。许多时候,我们的内在眼睛是关闭着的。于是,我们看见利益,却看不见真理,看见万物,却看不见美,看见世界,却看不见上帝,我们的日子是满的,生命却是空的,头脑是满的,心却是空的。

相爱者互不束缚对方,是他们对爱情有信心的表现。谁也不限制谁,到头来仍然是谁也离不开谁,这才是真爱。

为什么活着?由于生命本身并无目的,这个问题必然会悄悄地转化为另一个问题:怎样活着?我们为生命设置的目的,包括上帝、艺术、事业、爱情等等,实际上都只是我们用以度过无目的的生命的手段而已,而生命本身则成了目的。

在我看来,即使是出自内心需要的匆忙也并不可取。无论多么热爱自己的事业,也无论多么爱一个人,你都应该为自己保留一个开阔的心灵空间,一种内在的从容和悠闲!

智慧使人对苦难更清醒也更敏感。一个智者往往对常人所不知的苦难也睁开着眼睛,又比常人更深地体悟到日常苦难背后的深遂的悲剧含义。在这个意义上,智慧使人痛苦。

痴男怨女一旦翻脸,就斥旧情为假,讨回情书"都扯做纸条儿",原来自古已然。

我们平时斤斤计较于事情的对错,道理的多寡,感情的厚薄,在一位天神的眼里,这种认真必定是很可笑的。

一只小昆虫或一头巨象的。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力求尽善尽美,并从中获得极大的快乐,这样的工作态度中蕴涵着一种神性,不是所谓职业道德或敬业精神所能概括的。

相通,在实际生活中又保持距离,最能使彼此的吸引力耐久。

一切外在的欠缺或缺失,包括名誉,地位,财产等等,只要不影响基本生存,实质上都不应该带来痛苦。如果痛苦,只是因为你在乎,愈在乎就愈痛苦。只要不在乎,就一根毫毛也伤不了。

死亡是神秘的黑夜,生命如同黑夜里一朵小小的烛光。它燃烧,照耀,突然被一阵风吹灭;或者,逐渐暗淡,终于慢慢地熄灭。

独处实际上是要和自己的灵魂谈话。

沉默是绝望者最后的尊严。沉默是复仇者最高的轻蔑。

情欲是走向空灵的必由之路。本无情欲,只能空而不灵。

一个人应该认清自己的天性,过最适合于他的天性的生活,而对他而言这就是最好的生活。

对人生的觉悟来自智慧,倘若必待大苦大难然后开悟,慧根也未免太浅。

我的所谓"成功"给我带来的最大便利是可以相对超脱于我所隶属的小环境及其凡人琐事,无须再为许多合理的然而琐屑的权利去进行渺小的斗争。那些东西,人们因为你的"成功"而愿意或不愿意地给你了,不给也无所谓了。

人,栖居在天空下,仰望苍穹,因惊奇而探究宇宙之奥秘,因敬畏而感悟造物之伟大,于是有科学和信仰,此人所以为万物之灵。如果高楼蔽天,俗务缠身,人不再仰望苍穹,这样的人无论多么有钱,算是什么万物之灵呢?

在不能说真话时,宁愿不说话,也不要说假话。

我的野心是要证明一个没有野心的人也能得到所谓成功。

想到人类漫长历史上有过无数的人,无数的不同人生,我感到了惶恐,突然觉得我和我的人生失去了重量,变得微不足道。

博学家一辈子说别人说过的话,天才则能说出自己的话,哪怕一辈子只说出一句,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是非他说不出来的。这是两者的界限。

人所谓的成熟,不过是被习俗磨去了棱角,变得世故而实际了。那不是成熟,而是精神的早衰和个性的消亡。真正的成熟,应当是独特个性的形成,真实自我的发现,精神上的结果和丰收。

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就无严肃可言。平庸就是最大的不严肃。最高的严肃往往貌似玩世不恭,在嬉笑中做成别人严肃认真地做的事,这是最高的智慧。

周国平语录 第3篇

我始终相信,一切高贵的情感都羞于表白,一切深刻的体验都拙于言辞。

时间给不同的人带来不同的礼物,而对所有人都相同的是,它然后又带走了一切礼物,不管这礼物是好是坏。

在这个世界上,每人都有自己的伤心事,不该再为一个陌生人流泪。

你悠然独行,不慌不忙,因为你走在自己的路上,它仅仅属于你,没有人同你争。

也许,寻求生命的意义,所贵者不在意义本身,而在寻求,意义就寓于寻求的过程之中。我们读英雄探宝的故事,吸引我们的并不是最后找到的宝物,而是探宝途中惊心动魄的历险情境。寻求意义就是一次精神探宝。

外在的眼睛看见现象,内在的眼睛看到本质。许多时候,我们的内在眼睛是关闭着的。于是,我们看见利益,却看不见真理,看见万物,却看不见美,看见世界,却看不见上帝,我们的日子是满的,生命却是空的,头脑是满的,心却是空的。

听到自己的孩子头一回清清楚楚地喊你一声“爸爸”,这感觉是异乎寻常的。这是“造物主”借孩子之口对你的父亲资格的确认,面对这个清纯的时刻,再辉煌的加冕也黯然失色了。我心里甜得发紧,明白自己获此宠赏实属非分。

爱本质上是一种给予,而爱的幸福就在这给予之中。许多贤哲都指出,给予比得到更幸福。

一切交往的质量都取决于交往者本身的质量,唯有在两个灵魂充实丰富的人之间,才能有真正动人的爱情和友谊。

可以成就和睦的婚姻,得到幸福的爱情却要靠天意。

西来者人一再强调,智慧不是知识,不是博学。在博学的人,他所拥有的也只是对于有限和暂时事物的知识,而智慧确是要把握无限和永恒。由于人本身的局限,这个目标永远不可能真正达到。

精神的健康成长离不开土地和天空,土地贡献了来源和质料,天空则指示了目标和形式。比较起来,土地应该是第一位的。人来自泥土而归于泥土,其实也是土地上的作物。土地是家,天空只是辽远的风景。我甚至相信,古往今来哲人们对天空的沉思,那所谓形而上的关切,也只有在向土地的回归之中,在一种万物一体的亲密感之中,方能获得不言的解决。

一个不曾用自己的脚在路上踩下脚印的人,不会找到一条真正属于自己的路。

有两种人最不会陷入琐屑的烦恼,最能够看轻外在的得失。他们似是两个极端:自信者和厌世者。前者知道自己的价值,后者知道世界的无价值。

在日常生活中,当一个人在某方面——例如权力、财产、知识、相貌等——处于弱势状态时,常常也会产生自卑心理。但是,只要你拥有做人的基本自信,你就比较容易克服这类局部的自卑,依然坦荡地站立在世界上。

什么是虚假?虚假就是不真实,或者,故意真实。我一定要真实!——可是你已经在虚假了。什么是做作?做作就是不真诚,或者,故意真诚。我一定要真诚!——可是你已经在做作了。

我走在自己的路上了。成功与失败、幸福与苦难都已经降为非常次要的`东西。最重要的东西是这条路本身。

人生是一场无结果的试验。因为无结果,所以怎样试验都无妨。也因为无结果,所以怎样试验都不踏实。

佛的智慧把爱当作痛苦得根源加以弃绝,扼杀生命的意志;人的智慧应把痛苦当作爱的必然结果加以接受,化为生命的财富。

一个不曾用自己的脚在路上踩下脚印的人,不会找到一条真正属于自己的路。

我始终相信,一切高贵的情感都羞于表白,一切深刻的体验都拙于言辞。

可以没有爱情,但如果没有对爱情的憧憬,哪里还有青春?可以没有理解,但如果没有对理解的理解的期待,哪里还有创造?可以没有所等的一切,但如果没有等待,哪里还有人生?

名人时写下了名著或立下了别的卓越功绩因而青史留名的人,判断的权力在历史;明星则是在公众面前频频露面因而为公众所熟悉的人,判断的权力在公众。

人生唯一有把握不会落空的等待是那必然到来的死亡。但是,人们都似乎忘了这一点而等着别的什么,甚至死到临头仍执迷不悟。我对这种情形感到悲哀又感到满意。

不要太在乎一些人,越在乎,越卑微。

环境越是不自由,内在的自由就越是可贵,越能使个人脱颖而出。

当庸俗冒充崇高招摇过市时,崇高便羞于出门,它躲了起来。

在任何专制体制下,都必定盛行严酷的道德法庭,其职责便是以德的名义把人性当做罪恶来审判。事实上,用这样的尺度衡量,每个人都是有罪的,至少都是潜在的罪人。可是,也许正因为如此,道德审判反而更能够激起疯狂的热情。

对于别人的痛苦,我们的同情一开始可能相当活跃,但一旦痛苦持续下去,同情就会消退。我们在这方面的耐心远远不如对于别人的罪恶的耐心。一个我们不得不忍受的别人的罪恶仿佛是命运,一个我们不得不忍受的别人的痛苦却几乎是罪恶了。

我相信,不但写作,而且所谓的写作才能,都是一种习惯。

哲学就是试图超越人的限制而达于神的全知,在这努力中,人虽然永远不能成为神,却使自己达到了人的伟大的极限,从而最大限度地接近于神了。

人们往往把交往看作一种能力,却忽略了独处也是一种能力,并且在一定意义上是比交往更重要的能力。反过来说,不善交际固然是一种遗憾,不耐孤独也未尝不是一种很严重的缺陷。

年轻的心灵本不该静如止水,波澜不起。世界是属于年轻人的,趁着年轻到广阔的世界上去闯荡一番,原是人生必要的经历。

历尽人间沧桑,阅遍各色理论,我发现自己到头来信奉的仍是古典爱情的范式:真正的爱情必是忠贞专一的。惦着一个人并被这个人惦着,心便有了着落,这样活着多么踏实。与这种相依为命的伴侣之情相比,一切风流韵事都显得何其虚飘。

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便是神灵。

爱情是灵魂的化学反应。真正相爱的两人之间有一种“亲和力”,不断地分解,化合,更新。“亲和力”愈大,反应愈激烈持久,爱情就愈热烈巩固。

文化和历史的星空何尝不是如此?

正经不是严肃,就像教条不是真理一样。

爱情常常把人抽空,留下一具空躯壳,然后扬长而去。所以,聪明人始终对爱情有戒心,三思而后行,甚至于干脆不行。

一种回避生命的悲剧性质的智慧无权称作智慧,只配称作生活的精明。

我们乘着疲惫的想象力,心灰意冷地盘旋在这块我们也已厌倦的大地上空,茫然四顾,无处栖身。

一个人从童年、少年到青年,原是人生最美好也最重要的阶段,有其自身不可取代的价值,现在这个价值被完全抹杀了,其全部价值被归结为只是为将来谋职做准备。多么宝贵的童年和青春,竟为了如此渺小的一个目标做了牺牲。这种做法无疑是野蛮的。我不禁要问:这还是教育吗?教育究竟何为?然而,现行教育体制以应试和急功近利为特征,使得家长和孩子们难有别的选择。因此,当务之急是改变这个体制。

男人是被逻辑的引线放逐的风筝,他在风中飘摇,向天空奋飞,直到精疲力尽,逻辑的引线断了,终于坠落在地面,回到女人的怀抱。

距离说对艺术家和哲学家是同样适用的。理解与欣赏一样,必须同对象保持相当的距离,然后才能观其大体。不在某种程度上超脱,就决不能对人生有深刻见解。

如何花钱比如何挣钱更能见出一个人的品位高下。

区别只在于,由于理智加工程度和方式的不同,对那作为原材料的情感,我们从其产品上或者容易认出,或者不容易认出罢了。

寻求心灵的宁静,前提是首先要有一个心灵。在理论上,人人都有一个心灵,但事实上却不尽然。

他们到了四十岁,于是学着孔夫子的口吻谈论起不惑之年来。可是,他们连惑也不曾有过,又如何能不惑呢?

既然祸福如此无常,不可预测,我们就应该与这外在的命运保持一个距离,做到某种程度的不动心,走运时不得意忘形,背运时也不丧魂落魄。也就是说,在宏观上持一种被动、超脱、顺其自然的态度。

他常常用一些小零食去讨好女人,而女人也不过是他生活中的一些小零食罢了。女人比男人更信梦。在女人的生活中,梦占据着不亚于现实的地位。

一创始人的口吻宣说陈词滥调,以发明家的身份公布道听途说。

唉,人的心,进化的最高产物,世上最复杂的东西,在这小小的绿芽面前,才恢复了片刻的纯净。

一个人的精神财富是以他的心灵为仓库的。不管你曾经有过多么丰富的经历、感受和思想,如果你的心灵已经枯寂,这一切对于现在的你就不再有意义。哪怕你著作等身,它们也至多能成为心灵依然活泼的别人的精神财富,对于你却已是身外之物了。这是另一些创造者晚年的悲哀。

在淡泊中坚持,在天下沸沸扬扬时沉默,在名利场外自甘于寂寞和清贫,这也是一种追求。追求未必总是显示进取的娑态。

有时候,天才与普通人的区别仅在于是否养成了严格的工作习惯。

优秀比成功重要。人生两大追求:优秀、幸福。要保护好奇心。写作属于每一个关心心灵生活的人。金钱是最不可靠的财富,它无名无姓,和你没有任何内在的联系。而经历才是人最宝贵的财富,如果你珍惜它。

人及其产品把我和自然隔离开来了,这是一种寂寞。千古如斯的自然把我和历史隔离开来了,这是又一种寂寞。前者是生命本身的寂寞,后者是野心的寂寞。那种两相权衡终于承受不了前一种寂寞的人,最后会选择归隐。现代人对两种寂寞都体味甚浅又都急于逃避,旅游业因之兴旺。

活得真诚、独特、潇洒,这样活当然很美。不过,首先要活得自在,才谈得上这些。如果你太关注自己活的样子,总是活给别人看,或者哪怕是活给自己看,那么,你愈是表演得真诚、独特、潇洒,你实际上却活得愈是做作、平庸、拘谨。

爱的价值在于它自身,而不在于它的结果。结果可能不幸,可能幸福,但永远不会最不幸和最幸福。在爱的过程中间,才会有“最”的体验和想象。

对孩子的爱是一种自私的无私,一种不为公的舍己。这种骨肉之情若陷于盲目,真可以使你为孩子牺牲一切,包括你自己,包括天下。

养成高品位的读书爱好,读一批好书,找到属于自己的书中知己。

就像使沙漠显得美丽的,是它在什么地方藏着的一口水井,由于心中藏着永不枯竭的爱的源泉,最荒凉的沙漠也化作了美丽的风景。

在平凡的日常生活中,你已经习惯了和你所爱的人的相处,仿佛日子会这样无限的延续下去。忽然有一天,你心头一惊想,起时光在飞快流逝。正无可挽回的把你、你所爱的人以及你们共同拥有的一切带走。于是,你心中升起一种柔情,想要保护你的爱人免遭时光的劫掠。你还深刻感到,平凡生活中这些最简单的幸福也是多么宝贵,有着稍纵即逝的惊人的美?

老天给了每个人一条命,一颗心,把命照看好,把心安顿好,人生即是圆满。幸福在于生命的单纯和精神的丰富。

孤独是人的宿命,它基于这样一个事实:我们每个人都是这世界上一个旋生旋灭的偶然存在,从无中来,又要回到无中去,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能够改变我们的这个命运。

最重要的不是在世人心目中占据什么位置,和谁一起过日子,而是你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肖伯纳:人生有两大悲剧,一是没有得到你心爱的东西,一是得到了你心爱的东西。周国平:人生有两大快乐,一是没有得到你心爱的东西,于是你可以去追求和创造;一是得到了你心爱的东西,于是你可以去品味和体验。

人分两种,一种人有往事,另一种人没有往事。有往事的人爱生命,对时光流逝无比痛惜,因而怀着一种特别的爱意,把自己所经历的一切珍藏在心灵的谷仓里。没有往事的人对时光流逝毫不在乎,这种麻木使他轻慢万物,凡经历的一切都如过眼烟云,随风飘散,什么也留不下。

面对永恒的死,一切有限的寿命均等值。随想:哲学总是在以各种神秘的姿态诱惑着我们人类思想的前行,而哲学背后的指示者就是世界。然而一旦诱惑成功,它却又立即嘲笑人类智慧的愚昧与无能为力,它让我们矛盾,在矛盾中悲观,却也滋生出超脱;悲观的便成了可怜的无谓的牺牲者,超脱的便成了它手中不安分的精灵。

其三,然而,最准确的说法也许是,天才是通过被误解而得到承认的。世人承认其显而易见的智力,同时又以平庸的心智猜度天才的思想。

人类精神的逆反形式:大智若愚、大善若恶、大悲若喜、大信若疑、大严肃若轻浮。

给人最大快乐的是人,给人最大痛苦的也是人。

在我看来,即使是出自内心需要的匆忙也并不可取。无论多么热爱自己的事业,也无论多么爱一个人,你都应该为自己保留一个开阔的心灵空间,一种内在的从容和悠闲!

我不相信生活环境的变化能彻底改变一个人,改变的只是外部形态,核心部分是难变的。

在一个精神遭到空前贬值的时代,倘若一个人仍然坚持做“精神贵族”,以精神的富有而坦然于物质的清贫,我相信他就必定不是为了虚荣,而是真正出于精神上的高贵和诚实。

今日教师队伍的素质不容乐观。罗素说,教师爱学生应该胜于爱国家和教会。针对今日的情况,我要补充一句:更应该胜于爱金钱和名利。我的担心是,今日的学生在将来回忆自己的人生岁月时,脑中不再会出现值得感念的老师形象。

矫情之所以可怕,原因就在于它是平庸却偏要冒充独特,因而是不老实的平庸。

在神话时代,神替人解释一切,安排一切。神话衰落,哲学兴起,人要自己来解释和安排一切了,他几乎在踌躇满志的同时发现了自己力不从心。面对动物或动物般生活着的芸芸众生,觉醒的智慧感觉到一种神性的快乐。面对宇宙,它却意识到了自己的局限,不得不承受由神性不足造成的痛苦。人失去了神,自己却并不能成为一个神,或者用爱默生的话说,只是一个破败中的神。

其二,连锁承认:在众多天才中,某一天才因为种种偶然性的凑合而被承认,于是人们也承认他所欣赏的一系列天才,这些天才中每人所欣赏的天才,就像滚雪球一样。

将自己割成两半,执着的非我追求一切尘俗美好,本我享受之。

灵魂无非是一颗成熟了的童心,因为成熟而不会在失去。

我不相信人一生只能爱一次,也不相信人一生必须爱很多次,次数不说明问题。爱情的容量就是一个人心灵的容量:你是深谷,一次爱情就象一道江河,许多次爱情就象许多次浪花;你是浅滩,一次爱情就只是一条细流,许多次爱情也只是许多泡沫。

男人是孤独的,在孤独中创造文化。女人是合群的,在合群中传播文化。

几乎所有人都把自己向往而不可得的境界称作幸福。

生命平静地流逝,没有声响,没有浪花,甚至连波纹也看不见,无声无息。我多么厌恶这平坦的河床,它吸收了任何感觉。突然,遇到了阻碍,礁岩崛起,狂风大作,抛起万丈浪。我活着吗?是的,这时候我才觉得我活着。

智慧和聪明是两回事。聪明指的是一个人在能力方面的素质,例如好的记忆力、理解力、想象力,反应灵敏,等等。具备这些素质,再加上主观努力和客观机遇,你就可以在社会上获得成功,成为一个能干的政治家、博学的学者、精明的商人之类。但是,无论你怎么聪明,如果没有足够的智慧,你的成就终究谈不上伟大。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古到今,聪明人非常多,伟人却很少。

也许,只有当我们扮演某个角色露出破绽时,我们才得以一窥自己的真实面目。

天性健康者容易彼此理解;天生病态者之间往往互相隔膜。

太热闹的生活始终有个危险,就是被热闹所占有,渐渐误以为热闹就是生活,热闹之外别无生活,最后真的只剩下热闹,没生活。

人生似乎有两个大忌。一是突遭变故,不得不从零开始,重建生活或事业。二是壮年身死,撇下未完成的生活或事业,含恨撒手人寰。

卢梭说:“大自然塑造了我,然后把模子打碎了。”这话听起来自负,其实适用于每一个人。可惜的是,多数人忍受不了这个失去了模子的自己,于是又用公共的模子把自己重新塑造一遍,结果彼此变得如此相似。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你是一个有尊严的人,对方却没有,你和他还讲不讲诚信?我的回答是,仍然要讲,在这种情况下,你的诚信就表现在明确告诉他:你是一个没有尊严的人,我不和你打交道!决不能用欺诈对付欺诈,而应该形成一种氛围,使那些不讲诚信的人遭到蔑视和孤立,也许这正是走向诚信的第一步。

一个人要获得幸福,就必须既不太聪明,也不太傻。这种介于聪明和傻之间的状态叫做生活的智慧。

智慧和聪明是两回事。聪明指的是一个人在能力方面的素质,例如好的记忆力、理解力、想象力,反应灵敏,等等。具备这些素质,再加上主观努力和客观机遇,你就可以在社会上获得成功,成为一个能干的政治家、博学的学者、精明的商人之类。但是,无论你怎么聪明,如果没有足够的智慧,你的成就终究谈不上伟大。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古到今,聪明人非常多,伟人却很少。

尽管人的智慧有其局限,爱智慧却并不因此就属于徒劳。智慧的果实似乎是否定性的:理论上“我知道我一无所知”;实践上“我需要我一无所需”。然而,达到了这个境界,在谦虚和淡泊的哲人胸中,智慧的痛苦和快乐业已消融为了一种和谐的宁静了。

一个人应该认清自己的天性,过最适合于他的天性的生活,而对他而言这就是最好的生活。

许多东西,今当我们没有它们也能对付时,我们才发现它们原来是多么不必要的东西。我们过去一直使用着它们,这并不是因为我们需要它们,而是因为我们拥有它们。

有时候,我会对人这种小动物忽然生出一种古怪的怜爱之情。他们像别的动物一样出生和死亡,可是有着一些别的动物无法想象的行为和嗜好。其中,最特别的是两样东西:货币和文字。这两样东西在养育他们的自然中一丁点儿根据也找不到,却使多少人迷恋了一辈子,一些人热衷于摆弄和积聚货币,另一些人热衷于摆弄和积聚文字。由自然的眼光看,那副热衷的劲头是同样地可笑的。

一种人不自觉地要显得真诚,以他的真诚去打动人并且打动自己。他自己果然被自己感动了。一种人故意地要显得狡猾,以他的狡猾去魅惑人并且魅惑自己。他自己果然怀疑起自己来了。

一个人,一个民族,精神上发生危机,恰好表明这个人、这个民族有执拗的精神追求,有自我反省的勇气。可怕的不是危机,而是麻木。

在今日中国,谁引领着大众阅读趣味的走向?当然是媒体,而在媒体背后的则是出版商。在这个大众媒体时代,无人能改变这一点,因此我们只能问责媒体,要求它负起正确引导的责任。

我曾经也有过被虚荣迷惑的年龄,因为那时候我还没有看清事物的本质,尤其还没有看清我自己的本质。我感到现在我站在一个最合宜的位置上,它完全属于我,所有追逐者的脚步不会从这里经过。我不知道我是哪一天来到这个地方的,但一定很久了,因为我对它已经如此熟悉。

常常听人说:爱情会把人掏空。这在遭遇挫折的时候好像尤其如此,倾心相爱的那个人离你而去了,你会顿时感到万念俱灰。可是,我知道,只要你曾用真心去爱,爱的收获就必定会以某种方式保藏在你的心中,当岁月渐渐抚平了创伤,你就会发现最主要的珍宝并未丢失。

早晨我说:一天很长,人能遍游整个宇宙。夜晚我说:一天很短,人不能穷尽一个原子。

一个夜晚就这么过去了。可是我仍然不想睡觉。这是这样的一种时候,什么也不想做,包括睡觉。

我们最熟悉的事物,往往是我们最不了解的。

沉默是弱者最后的尊严,是复仇者最高的轻蔑。

浩渺宇宙间,任何一个生灵的降生都是偶然的,离去却是必然的;一个生灵与另一个生灵的相遇总是千载一瞬,分别确实万劫不复。说到底,谁和谁不同是这空空世界里的天涯沦落人?

失败者的自尊在于不接受施舍,成功者的自尊在于不以施主自居。

在另一个黑夜里,同一朵烛光会不会重新点燃?

另一方面,对于一颗有接受力的心灵来说,没有一样东西会真正失去。

在一个安静的位置上,去看世界的热闹,去看热闹背后的无限广袤的世界。

灵感是思想者的贵宾,当灵感来临的时候,思想者要懂得待之以礼。写作便是迎接灵感的仪式。当你对较差的思想也肯勤于记录的时候,较好的思想就会纷纷投奔你的笔记本了。就像孟尝君收留了鸡鸣狗盗之徒,齐国的人才就云集到了他的门下。

爱就是做被爱者的保护人的冲动,尽管在旁人看来这种保护毫无必要。

命运的打击因心灵的收获而得到了补偿。

如此看来,意义的源泉是追求和怀念,而不是拥有。拥有的价值,似乎仅在于它使追求有了一个目标,使怀念有了一个对象。拥有好像只是一块屏幕,种种色彩缤纷的影像都是追求和怀念投射在上面的。

凭人力可以成就和睦的婚姻,得到幸福的爱情却要靠天意。

生命的第一声啼哭是不夹一丝悲伤的,因为生命有之而来的那个世界里不存在悲伤,悲伤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产物。

一切精神的创造,一切灵魂的珍宝,到头来都是毁于没有灵魂的东西之手:老鼠、蛀虫、水、火、地震、战争、空气、时间……

关于好女人,我提过两个标准——灵性和弹性,现在仍觉得对。这主要是讲性格,如果这两个特征表现在身体上,也就是性感了。我崇拜的是女性,而不是每一个女人。

我心中想:这么一想,痛苦也就解除了。接着又想:完美也失去了。

世代交替,生命繁衍,人类生活的基本内核原本就是平凡的。战争,政治,文化,财富,历险,浪漫,一切的不平凡,最后都要回归平凡,都要按照对人类平凡生活的功过确定其价值。即使在伟人的生平中,最能打动我们的也不是丰功伟绩,而是那些在平凡生活中显露了真实人性的时刻,这样的时刻恰恰是人人都拥有的。遗憾的是,在今天的世界上,人们惶惶然追求貌似不平凡的东西,懂得珍惜和品味平凡生活的人何其少。

老天给了每个人一条命,一颗心,把命照看好,把心安顿好,人生即是圆满。把命照看好,就是要保护生命的单纯,珍惜平凡生活。把心安顿

好的爱情有韧性,拉得开,但又扯不断。相爱者互不束缚对方,是他们对爱情有信心的表现。谁也不限制谁,到头来仍然是谁也离不开谁,这才是真爱。

我们最熟悉的事物,往往是我们最不了解的。

生命纯属偶然,所以每个生命都要依恋另一个生命,相依为命,结伴而行。生命纯属偶然,所以每个生命都不属于另一个生命,像一阵风,无牵无挂。

人一看重机会,就难免被机会支配。

每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我的习惯是随便走走,好奇心驱使我去探寻这里的热闹的街巷和冷僻的角落。在这途中,难免暂时地迷路,但心中一定要有把握,自信能记起回住处的路线,否则便会感觉不踏实。

关于好女人,我提过两个标准——灵性和弹性,现在仍觉得对。这主要是讲性格,如果这两个特征表现在身体上,也就是性感了。我崇拜的是女性,而不是每一个女人。

真正的精神强者必是宽容的,因为他足够富裕。嫉妒是弱者的品质。

天才往往不是那些最聪明的人。如同大自然本身一样,天才必有他的笨拙之处。

我只是使用了生命,而不曾享受生命。

在这个没有上帝的世界上,谁敢说自己已经贯通一切歧路和绝境,因而不再困惑,也不再需要寻找了?我将永远困惑,也永远寻找。困惑是我的诚实,寻找是我的勇敢。

我唯愿保持住一份生命的本色,一份能够安静聆听别的生命也使别的生命愿意安静聆听的纯真,此中的快乐远非浮华功名可比。

我把第一种梦称做物质的梦,把第二种梦称做精神的梦。不能说做第一种梦的人庸俗,但是,如果一个人只做物质的梦,从不做精神的梦,说他庸俗就不算冤枉。如果整个人类只梦见黄金而从不梦见天堂,则即使梦想成真,也只是生活在铺满金子的地狱里而已。

每一个人降生到这个世界上来,一定有一个对于他最适宜的位置,只等他有一天来认领。一个位置对于他是否最适宜,应该去问自己的生命和灵魂,看它们是否感到快乐。

我们平时斤斤计较于事情的对错,道理的多寡,感情的厚薄,在一位天神的眼里,这种认真必定是很可笑的。

寄旅和漫游深化了我们对人生的体悟:我们无家可归,但我们有永恒的归宿。

在确定自己的人生目标时,首要的目标应该是优秀,其次才是成功。

你的身体尽可以在世界上奔波,你的心情尽可以在红尘中起伏,关键在于你的精神中一定要有一个宁静的核心。有了这个核心,你就能够成为你的奔波的身体和起伏的心情的主人了。

周国平语录 第4篇

可以没有爱情,但如果没有对爱情的憧憬,哪里还有青春?可以没有理解,但如果没有对理解的期待,哪里还有创造?可以没有所等的一切,但如果没有等待,哪里还有人生?

即使两人相爱,他们的灵魂也无法同行。世间最动人的爱仅是一颗独行的灵魂与另一颗独行的灵魂之间最深切的呼唤和应答。

我们不妨去追求最好——最好的生活,最好的职业,最好的婚姻,最好的友谊,等等。但是,能否得到最好,取决于许多因素,不是光靠努力就能成功的。因此,如果我们尽了力,结果得到的不是最好,而是次好,次次好,我们也应该坦然地接受。人生原本就是有缺憾的`,在人生中需要妥协。不肯妥协,和自己过不去,其实是一种痴愚,是对人生的无知。

生命是宇宙间的奇迹,它的来源神秘莫测。按照自然科学的假说,它是地球上物质化学反应的产物,或者是外星的来客。按照基督教的信仰,它是上帝的创造。在生命起源的问题上,我们只有假说和信仰。情况恐怕只能如此,宇宙间自有人类理性不可解开的秘密。

人生中有些事情很小,但可能给我们造成很大的烦恼,因为离得太近。人生中有些经历很重大,但我们当时并不觉得,也因为离得太近。距离太近时,小事也会显得很大,使得大事反而显不出大了。隔开一定距离,事物的大小就显出来了。

在较量中,情绪激动的一方必居于劣势。种种强烈的情绪,愤怒或痛苦的姿态,如果没有观众在场,其中有多少能坚持下去。

首先要有热情,对所做的事情真正喜欢,以之为乐,全力以赴。但是,单有热情还不够,因为即使是喜欢做的事情,只要它足够大,其中必包含艰苦、困难乃至枯燥,没有毅力是坚持不下去的。何况在人生之中,人还经常要面对自己不喜欢但必须做的事情,那时候就完全要靠毅力了。

从小学到大学,是人的生长的最重要时期。生长得好坏,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环境,而对于学生来说,教师实际上构成了最重要的环境。许多人,包括许多伟人,在回忆自己的成长经历时,脑中往往会凸现一个老师的形象。一个优秀的教师会影响许多人的人生道路,所以才使人终身不忘。

在精神创造的领域内,不可能有真正的合作,充其量只有交流。在这个领域内,一切严肃伟大的事情都是由不同的个人在自甘寂寞中独立完成的。他们有时不妨聚在一起轻松地聊一聊,听一听别人在做什么事,以便正确地估价自己所做的事。这是工作之余的休息,至于工作,却是要各人关起门来单独进行的。

我天性不宜交际。在多数场合,我不是觉得对方乏味,就是害怕对方觉得我乏味。可是我既不愿忍受对方的乏味,也不愿费劲使自己显得有趣,那都太累了。我独处时最轻松,因为我不觉得自己乏味,即使乏味,也自己承受,不累及他人,无需感到不安。

有一种灵悟,其来源与祖先和前任皆无关,我只能说,它直接来自神,来自世界至深的根和核心。

我对人类的弱点怀有如此温柔的同情,远远超过对优点的钦佩,那些有着明显弱点的人更使我感到亲切。

疾病会使人变得更人性一些,更轻功利,也更重人情。对爱和友谊的体味更细腻。

创造城市,在大地上演绎五彩缤纷的人间故事,证明了人的聪明。可是,倘若人用自己的作品把自己与上帝的作品隔离开来,那就是愚昧。倘若人用自己的作品排挤和毁坏掉上帝的作品,那就是亵渎。

天性健康者容易彼此理解;天生病态者之间往往互相隔膜。

人人都知道死是必然的,它是一个我们一出生就通报要来访的客人,现正日夜兼程,一步步靠近我们。可是,当它敲响我们的门时,我们却感到突然,怪它是最唐突的不速之客。

生命连同它的快乐和痛苦都是虚幻的——这个观念对于快乐是一个打击,对于痛苦未尝不是一个安慰。用终极的虚无淡化日常的苦难,用彻底的悲观净化尘世的哀伤,这也许是悲观主义的智慧吧。

对于少数人来说,人生始终是一个问题。对于多数人来说,一生中有的时候会觉得人生是一个问题。对于另一些少数人来说,人生从来不是一个问题。

今天的孩子已经越来越没有童年。到各地走走,你会发现到处都在兴建雷同的城镇,千篇一律的商厦和水泥马路取代了祖先们修筑的土墙和小街,田野和村庄正在迅速消失。孩子们在这样一种环境中成长,压根儿没有过同大自然亲近的经验和对土地的记忆,因而也很难在他们身上唤起对大自然的真正兴趣了。有一位作家写到,她曾带几个孩子到野外去看月亮和海,可是孩子们对月亮和海毫无兴趣,心里惦记着的是及时赶回家去,不要误了他们喜欢的一个电视节目。

天才不走运会成为庸人,庸人再走运也成不了天才。

尽管世上有过无数片叶子,还会有无数片叶子,尽管一切叶子都终将凋落,我仍然要抽出自己的新芽。

人生最值得追求的东西,一是优秀,二是幸福,而这二者都离不开智慧。所谓智慧,就是想明白人生的根本道理。唯有这样,才会懂得如何做人,从而成为人性意义上的真正优秀的人。也唯有这样,才能分辨人生中各种价值的主次,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从而真正获得和感受到幸福。

凡是有良好的哲学悟性的人,必定有过对死亡的隐秘体验和痛苦觉悟。

在观赏者眼中,再美的花也只是花而已。唯有当观赏停止、交流和倾听开始之时,花儿才会对你显灵和倾谈。

从生命的观点看,现代人的生活有两个弊病。一方面,文明为我们创造了越来越优裕的物质条件,远超出维持生命之所需,那超出的部分固然提供了享受,但同时也使我们的生活方式变得复杂,离生命在自然界的本来状态越来越远。另一方面,优裕的物质条件也使我们容易沉湎于安逸,丧失面对巨大危险的勇气和坚强,在精神上变得平庸。我们的生命远离两个方向上的极限状态,向下没有承受匮乏的忍耐力,向上没有挑战危险的爆发力,躲在舒适安全的中间地带,其感觉日趋麻木。

智慧不是一种才能,而是一种人生觉悟,一种开阔的胸怀和眼光。一个人在社会上也许成功,也许失败,如果他是智慧的,他就不会把这些看得太重要,而能够站在人世间一切成败之上,以这种方式成为自己命运的主人。

我唯愿保持住一份生命的本色,一份能够安静聆听别的生命也使别的生命愿意安静聆听的纯真,此中的快乐远非浮华功名可比。

一位朋友说:"我觉得我总是处在两面镜子之间,那是我的两个自我。它们互相对映,无论朝哪一面看,镜像都是无限的,使我非常累。我常常问我的另一个自我:你究竟要我干什么?"

年轻人没有什么可回忆,于是就展望。老年人没有什么可展望,于是就回忆。

浩渺宇宙间,任何一个生灵的降生都是偶然的,离去却是必然的;一个生灵与另一个生灵的相遇总是千载一瞬,分别确实万劫不复。说到底,谁和谁不同是这空空世界里的天涯沦落人?

如果真诚为一个人所固有,是出自他本性的行为方式,他就决不会动辄被自己的真诚所感动。由此我获得了一个鉴定真诚的可靠标准,就是看一个人是否被自己的真诚所感动。一感动,就难免包含演戏和做作的成分了。

对于人生,我们无法想得太多太远。那越过界限的思绪终于惘然不知所之,不得不收回来,满足于知道自己此刻还活着,对于今天和明天的时光作些实际的安排。

一个人的爱情经历并不限于与某一个或某几个特定异性之间的恩恩怨怨,而且也是对于整个异性世界的总体感受。

人生有两大快乐,一是没有得到你心爱的东西,于是你可以去追求和创造;一是得到了你心爱的东西,于是你可以去品味和体验。

不要对我说:苦难净化心灵,悲剧使人崇高。默默之中,苦难磨钝了多少敏感的心灵,悲剧毁灭了多少失意的英雄。何必用舞台上的绘声绘色,来掩盖生活中的无声无息!

天才与疯子,奇人与骗子,均在似是而非之间。

命运的打击因心灵的收获而得到了补偿。

我们终于发现,忍受不可忍受的灾难是人类的命运,接着我们又发现,只要咬牙忍受,世上并无不可忍受的灾难。

人们举着条件去找爱,但爱并不存在于各种条件的哪怕最完美的组合之中。爱不是对象,爱是关系,是你在对象身上付出的时间和心血。你培育的园林没有皇家花园美,但你爱的是你的园林而不是皇家花园。你相濡以沫的女人没有女明星美,但你爱的是你的女人而不是女明星。也许你愿意用你的园林换皇家花园,用你的女人换女明星,但那时候支配你的不是爱,而是欲望。

在两种自然之间,在人性的两种单纯之间,隔着社会和社会关系。社会的作用一方面使人脱离了原始的自然,另一方面又会阻止人走向超越的自然。所以,大多数人往住在失去了原始的单纯之后,却不能获得超越的单纠社会是一个使人性复杂化的领域。当然,没有人能够完全脱离社会而生活。但是,也没有人必须为了社会放弃自己的性灵生活。对于那些精神本能强烈的人来说,节制社会交往和简化社会关系乃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够越过社会的壁障而走向伟大的精神目标。

久住城市,偶尔来到僻静的山谷湖畔,面对连绵起伏的山和浩淼无际的水,会感到一种解脱和自由。然而我想,倘若在此定居,与世隔绝,心境也许就会变化。尽管看到的还是同样的山水景物,所感到的却不是自由,而是限制了。

人们常说,爱情使人丧失自我。但还有相反的情形:爱情使人发现自我。在爱人面前,谁不是突然惊喜地发现,他自己原来还有这么多平时疏忽的好东西?他渴望把自己最好的东西献给爱人,于是他寻找,他果然找到了。呈献的愿望导致了发现。没有呈献的愿望,也许一辈子发现不了。

对于灵魂的相知来说,最重要的是两颗灵魂本身的丰富以及由此产生的互相吸引,而决非彼此的熟稔乃至明察秋毫。

尽管人的智慧有其局限,爱智慧却并不因此就属于徒劳。智慧的果实似乎是否定性的:理论上我知道我一无所知。

一是看他有没有自己的真兴趣,亦即自己安身立命的事业,他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并感到内在的愉快和充实。如果有,便表明他正在实现"自我",这个"自我"是指他的个性,每个人独特的生命价值。

举一个很小的例子。在交通争端中,一辆小汽车和一辆自行车互相擦撞,做出赔偿的是哪一方?几乎必是那比较有教养的一方。我的确曾经亲历,并且不止一次从别的文化人身上看到,如果你是驾车人,你会赔偿,如果你是骑车人,你仍然会赔偿。当然,这个例子未必贴切,因为有教养不等于灵魂崇高,而那索赔的一方也不一定是奸人,只不过是比较蛮横一些罢了。我只是想以此说明,在短兵相接的场合,有教养的人比没有教养的人更容易妥协,宁愿遭受损失而不愿意纠缠。

月亏了能再盈,花谢了能再开。可是,人别了,能否再见却未可知、开谢盈亏,花月依旧,几度离合。人却老了。人生之所以最苦别离,就因为别离最使人感受到人生无常。

人的高贵在于灵魂。人与人之间最深刻的区分不在职业而在心灵。

除了这两种情况外,也许还有贫乏的单纯,不过,一种单纯倘若没有精神的光彩,我就宁可说它是简单而不是单纯。有没有丰富的复杂呢?我不知道,如果有,那很可能是一颗魔鬼的心吧。

个人领袖中,三等是喜欢民主,显得平庸,二等是厌恶领袖,有强大的个人意志和自信心,一等是超越民主,有大智慧和大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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